云澈的大声喝问,让本是气势汹汹的七大家主一时间全部愣住,就像是忽然同时被鱼刺卡住了喉咙,过了好一会儿,啸西风才瞪目吼道:“云澈!你们云家还有脸主动提起当年之事!当初如果不是云沧海贸然前往天玄大陆,又怎么会弄丢妖皇玺!”
云澈冷笑一声:“我爷爷为什么要去天玄大陆,全幻妖界的人都一清二楚!他不是为了自己,不是为了云家,更不是为了弄丢妖皇玺!而是为了救沦陷在幻妖界的妖皇大人!啸西风,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……当年先妖皇落入天玄大陆,我爷爷带领云家十位太长老前往营救时,你们这七家族在做什么!为什么你们没有去救,回答我!!”
啸西风一沉气,低沉的道:“无知小儿!先妖皇当年落入天玄大陆四圣地之手,四圣地实力极强,天玄大陆更是对方土地,贸然进入,只会徒增伤亡!就算要救,也须得做好充足准备,从长计议……”
“从长计议?好一个从长计议!!”云澈嘲讽的笑了起来:“守护家族的职责是什么?是守护妖皇一脉!而要守护好妖皇一脉,最先要做到的,也是最最基本的职责,就是守护好妖皇!你既然知道先妖皇身处如此险境,那就该知道时间每拖上一息,先妖皇的危险便会多上一分!作为守护家族,必须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、不惜一切的去将先妖皇救出……而在先妖皇如此危难之时,你!!堂堂守护家族之啸家家主,说出的竟是‘从长计议’四个字!”
云澈手指啸西风,一脸的愤怒:“我简直不能理解,你身为守护家族之家主,面对事关妖皇性命的大难,是何来的颜面说出这几个字!呵……在你落入死敌手中,危在旦夕时,你的家族是不是也应该从长计议!?你的儿子落入凶兽之爪,你是不是也要从长计议?你看到老婆被淫.人扒光了衣服掳走,你是不是也要从长计议!!”
“呵!”云澈冷笑:“什么从长计议,多么可笑而无耻悲哀的借口!分明是怕自己在天玄大陆遇险,怕家族势力受损,从而置先妖皇的性命安危于不顾!!幻妖界安定万年,日益鼎盛,无危无难,也难显忠奸!百年前大难降临,正是十二守护家族报效妖皇万年盛恩,行使守护之责之时!而那时面对先妖皇危难,不惜一切赴死相救的……却唯有我们云家!!唯有我们云家!!”
“而你们!!”云澈手指前方,声音颤抖:“同为守护家族,却为了自己性命,为了家族利益,竟置妖皇生死而不顾!还冠冕堂皇的喊着‘从长计议’!这也就罢了,先妖皇死,我爷爷死,我云家十大太长老死,你们非但不羞愧,不赎罪,不悔恨,却联合起来诋毁我云家英烈,并在幻妖界散播谣言,毁我云家之誉,向初登基的小妖后施压给予我云家重责!让我明明极尽忠义,还痛失家主的云家反而备受责罚,大衰百年……甚至直到今日,你们还联合起来,欲将我云家逐出守护家族!你们这丑恶的行径,无耻的嘴脸,哪配’守护家族‘之名!!”
“闭上你的臭嘴!!”未等九方奎声音落下,云澈已是怒骂出声:“我爷爷愚蠢?我爷爷若是愚蠢,为何他会被封为妖王,而不是你九方奎,难道先妖皇也是愚蠢之人吗!!”
“我爷爷若是愚蠢,为何百年前最为鼎盛的,是我们云家,而不是你们九方家!!”
“我爷爷若是愚蠢,为何当年他是同辈的第一强者,为何他名震天下,受妖皇城所有强者敬仰,为何他是幻妖界有史以来唯一的妖王!!而这些,却和你们九方家族,和你们太家主,和你九方奎毫无关系!我爷爷若是愚蠢,那你九方奎岂不是连最卑贱的蠢猪都不如!!”
“但是,我爷爷依然选择这么做了!而且毫无犹豫,义无反顾!我云家上下没有反对,十位太长老也没有一个退缩!因为我们云家是守护家族,守护妖皇是我们云家的最高使命!在我爷爷的信念里,妖皇的性命远远重要过他的性命,在我云家的信念里,妖皇一脉的安危,胜过我云氏一族的安危!这是我们云家的使命,也是我们云家的忠诚和骄傲!!”
“但是,我们云家先烈的忠诚换来了什么!”云澈直视七家族的目光充满了恨意:“却是你们这些置先妖皇之难于不顾的家族的诋毁和打压,今天甚至还要联合起来将我云家驱逐!妖皇一脉如此大难,你们这些家族却是没损一兵一卒,毫发无伤!我云家先烈对妖皇一脉的忠诚和牺牲,甚至还被说成了‘愚蠢’!”
“究竟是哪些家族不配‘守护’之名!究竟是哪些家族应该被驱逐!呵……难道天下人眼睛都全部瞎了,连这最显眼的事实都看不清了吗!!”
“说的好……说的好……说的好啊!!”慕飞烟老爷子双手颤抖,他仰着头,叹声道:“云老弟,这是你的孙儿啊!得孙如此,你定也是九泉含笑了!”
“可笑!究竟是谁可笑!”云澈冷眼嘲声道:“妖皇玺是先妖皇交予我爷爷所守护!这等重要之物交给我爷爷,是对我爷爷无限的信任!而我爷爷一生忠于妖皇,又岂会有一丝一毫辜负于这种信任!若无先妖皇之命,爷爷绝不会将之交给任何人!先妖皇那时虽身陷天玄大陆,但爷爷坚信先妖皇未死,纵然危机万千,纵然可能会因此赴死,爷爷也绝不愿私自将妖皇玺交予他人……这是君臣之间的信任和忠诚!而你林归雁,却居然觉得这可笑!先妖皇纵然活上万世,也绝不可能将妖皇玺交给你这等人守护!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爷爷!”
林归雁脸色沉下,随之难看的一声冷笑:“这等愚忠,根本就是个笑话!”
云澈眼睛眯起,冷冷的盯着林归雁:“林归雁!你可知道这世上真正的忠诚的是什么?我来告诉你……那就是你口中的‘愚忠’!这世上唯一完全纯粹,毫无杂质的忠诚,就是愚忠!所有的帝王,哪个不希望自己的臣子是愚忠!所有的主子,哪个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是愚忠!你说的没错,我爷爷对先妖皇是愚忠!他视先妖皇之托如天!视先妖皇之命胜过自己之命!而你口口声声将‘忠诚’挂在嘴边上的林归雁却做不到……非但做不到,非但不以为耻,却还要说这是个笑话!”
“所有林家的人,好好记着你们家主刚才说的话,可千万不要对你们的家主过分忠诚,否则,你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……笑话啊!”
“一个将对妖皇的愚忠视为笑话的人,其身份居然还是守护家族的家主,这简直是守护家族之辱!我云家与你同列守护家族,都感觉到羞耻!而这样一个人,居然还有脸指责我爷爷……呵,林归雁,恕我这个小辈直言……你根本连给我爷爷舔脚趾头的资格都没有!林家家主?我呸!!”